[周日來放song]
track 058
昨天阿中約我去參加了一個同志互相取暖的團體,主題是討論和家人「出櫃」這件事。
有趣的是大家的故事,每個人的出櫃過程都相當精彩。
有些人是計畫性出櫃,好好寫一封信告訴家人。有些人是被逼問下只好承認,也有人是意料之外的出櫃,我就是。想起去年公投前的出櫃,還是讓我心有餘悸。
跟阿中有計畫性的出櫃相比,我一直是個懦夫。阿中出櫃的方式,適合寫入同志必讀的出櫃教科書裡。「溫水煮青蛙」,慢慢把同志的資訊告訴爸媽,補足他們在過去年代嚴重不足的性平教育,給予最正確的科普資訊、人文歷史。偶爾帶我到他們家吃飯,讓他們知道我們可以像一般人一樣,過得很幸福很快樂。
我的出櫃過程就不是這樣。出櫃對我來說一直是計畫外的事情,因為我真的沒種出櫃。我的家庭沒有特別傳統,但是父母對於同志有錯誤的刻板印象。再加上家裡是母系社會,我的母親聲音最大,是一個假民主真獨裁的家庭。她不喜歡的,就是有病。
去年她的手機壞了,我把我的舊手機稍微整理一下孝敬她。但我忘了刪Google相簿,所有相片就這樣從雲端同步到手機裡。所有,我和阿中這幾年來的照片(不是那種色色的照片)。那天晚上,我媽打了電話給我跟我說她都知道了。我打給阿中,又打給我的姐姐求救。我忘了那天晚上怎麼睡著,我只記得最後跟我媽說,如果你不要再看到我,那我就不會再回去了。
在這邊還是要提一下手足的重要性。我的姐姐是一個非常勇敢的女性,她一直以來大概隱約知道。但那一晚,她打給了我媽,跟她說,同志很正常,跟一般人沒有不一樣。我的姐姐甚至願意在投票所和恐同的阿伯吵架。我只能說,我很幸運她是我姐姐。
過了幾天,我媽打給我,說,好吧。然後我就回家了。
以上是我的出櫃過程。
出櫃大概是身為同志最困難的關卡了,也是一件不平衡的事。為什麼異性戀都不需要特別昭告,而我們卻要告訴身邊的人我們的性傾向?
這首歌很好聽,但跟出櫃一點關係也沒有。
沈安 – 沒種